第七十二章 国王的窃听

一进地道,牧师女孩们就丢出了照明术,然后散开,分出五人先头探路,她们拿出随身带着的护身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地沿着昏暗的地道前进。

地道两米高一米宽,周遭都是夯实了的红土,空气流通不是很好,有股子发霉的味道,不过这帮人除了小诺诺外全都是牧师,自然不会被这点问题难住,两个清洁术过后,整个地道内的空气就像是雨后的一样,清新自然了。

陆逊进入地道,看着擅自行动的女孩们又好气又感动,本想骂她们几句,可是一想到对方不顾危险的帮自己探路,那些责骂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摇摇头叹了口气,顺其自然吧。

小诺诺则是一脸的兴奋,仿佛化身成了为宝藏而冒险的勇者,估计是嫌弃照明术太‘现代化’了,于是从机械罗盘里拿出了一根火把,打了个响指,点燃,霎时间,整个地道内都是哔哔啵啵的油脂燃烧声。

“这样才有复古的感觉呀!”小诺诺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抬起脚刚要往里走,就被陆逊拉住了。

陆逊吓了一跳,看着被火把的火光投射到墙壁上的黑色人影,以及火把上不断飘出的黑烟,没好气地骂道,“你想呛死大家呀!”

“呃,失误了!”小诺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熄灭了火把,然后趁着陆逊不注意,一溜烟就往前窜。

陆逊赶紧跑步跟上,说不定地道的出口还有一场战斗等着呢,不过显然他是多虑了。

沿着曲曲折折的地道走了将近六百码的距离,前面就没路了,负责侦查的女孩们停在一块石板下,等着陆逊的指示。

“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上去。”听了大概五沙漏的时间,确定上面没有声音传来后,陆逊警告了女孩们,然后推开石板,窜了上去。

这是在一幢普通的二层小楼的地下室里,家具和地板上落着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扫了,沿着螺旋式的楼梯向上,就看到了一扇木质小门,打开,同样没有人居住……

当女孩们全部走出地道的时候,陆逊已经把整个小楼侦查完毕了,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让他很失望,他还准备收集好情报以后,上报给教廷和奥古斯都,借助他们的手对付联合商会呢,陆逊可不认为自己宰了伊斯塔的炼金术师、抢了人家的机械魔像,狠狠地扫了人家的面子后,人家会没事人似的放过自己呢。

“这儿离着塔兰街教堂大概隔了五六条街,现在还是安全的,瞧,治安队。”小诺诺站在二楼打开窗户,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一队队的治安队正朝着教堂急匆匆地赶过去,市民们也是满脸的好奇,大声的议论着教堂倒了,主祭死了的八卦,至于陆逊的名字,倒是没有人提到。

“看来咱们暂时还很安全,不过很快就会被治安队找上谈话吧,毕竟那些大厅内的神职人员还活着,哈,要是虫族将军把他们都修理傻了就好了。”小诺诺嘀咕了一句,完全就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别担心了,塞琳娜会摆平一切的。”呆了一个小时,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后,陆逊带着牧师女孩们离开了,他要去和塞琳娜商量一些事情。

回到府邸,自从走进大门,所有的仆从见到陆逊就立刻站定,神态异常恭敬的弯腰行礼,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位就是塞琳娜的侄子,现在府邸的二号人物,似乎比贴身侍卫安娜都要得宠。

刚进大厅,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女仆长已经带着六位女仆迎接了出来,她们手中有的拿着鸡毛掸子,给陆逊拍神父袍上的尘土,有的端着茶杯,示意他漱口,有的更是拿着白色的纱巾,跪在地毯上,给陆逊擦拭牛皮靴,另外的三人则是侍候小诺诺,不过托盘上多了一些糖果,小萝莉见状丝毫不客气,拿起就吃。

陆逊被她们这周到的服务吓了一条,没来由的往后一跳,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了。”

这些贵族式的享受让他很不习惯,以前在执政官府邸他就没用女仆,日常生活也都是牧师女孩们照料,当然也仅限于做饭,准备洗澡水之类,说起来就和家里请了个帮佣差不多,可是眼前这些女仆做的工作,实在太周到了点。

女仆们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女仆长立刻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女仆们立刻静若寒蝉,低下了头。

“陆逊大人,洗澡的热水和衣服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女仆长目不斜视,表情严肃的问道。

“没,没了!”陆逊有点受不了这个一脸扑克牌表情的女仆长。

“带着陆逊大人去洗澡。”

“是,女仆长!”看着女仆们的态度,就知道这个中年女仆长在府邸很有威望,陆逊琢磨着自己还是顺从点的好,这样的家伙一般都是老人,最起码也是塞琳娜的心腹。

“大人,别感到别扭,您很快就会习惯的。”女仆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您想要在王都长住,并且不给塞琳娜夫人丢人,让上流社会的贵族接纳您,您就必须习惯这些服务。”

“哈,哈,今天天气不错。”陆逊左顾右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些工作平常都是我们来做的。”牧师女孩们看着在女仆们簇拥下离去的陆逊,就像丢掉了鱼的小猫,很不甘心的抱怨着,“而且我们做的也很好!”

“看看你们的衣着,不合格,举止,不合格。”女仆长转移了目标,围着女孩们转了一圈,并且不断地提出各种评判,几句话后,女孩们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接受为期一周的淑女和女仆训练,瞧瞧大人在你们的照顾下,变得多邋遢,完全没有一位贵族该有的样子!”女仆长很严厉,整个大厅都是她的眼力训斥声。

小诺诺吃着糖果,幸灾乐祸的看着女孩们,可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女仆长看向了她。

“小……”

“我去监督笨蛋陆逊洗澡!”不等女仆长开口,小诺诺就跳下了椅子,找了个借口,张开双臂做飞鸟状的跑掉了。

一个大型沙漏的时间过后,陆逊终于结束了洗澡时间,拖着软掉的身体来到了客厅中,没和塞琳娜答话,直接栽进了沙发中,长吁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不想在起来。

“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很累?”塞琳娜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着满脸疲惫神态的陆逊,调侃道,“你该不会又惹什么大麻烦了吧?”

“老实说,在这洗一次澡,简直比和一只超阶魔兽干架还要累,那些女仆太热情了。”陆逊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自己没有享福的命。

“呵呵,其实我这里也有侍寝的服务,如果你需要的话,那些女仆都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塞琳娜拍了拍手,立刻有女仆推着餐车走进了客厅,把七八种糕点和两壶红茶放在了餐桌上。

“不是吧?那些贵族家里都这样么?太腐败了!”陆逊听得目瞪口呆,不过一想到那些女仆服侍过别人,他就浑身难受。

“放心吧,她们都是处女。”塞琳娜一看陆逊的呲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安慰了一句,道,“能让我府邸的女仆侍寝的客人还不存在呢,就是奥古斯都来了都没这待遇。”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陆逊没客气,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眼神四处游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只好夸赞糕点,道“味道很赞。”

“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塞琳娜人精一样的人物,猜陆逊的心思真是大材小用,“没关系的,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那个,我明天要在这条街道上办个粥场,求助那些乞丐孩童。”未经主人允许就在人家大门口做这种事情,陆逊很不好意思。

“小诺诺的那场演讲很不错,我已经听说了,至于粥场,没问题,如果缺钱的话,你可以去我的财政官那提前里支取一些,几十万金帝兰,我还是有的。”

“不,不,我有钱,很多的。”一听塞琳娜这种口吻,陆逊赶紧拒绝,人情债不好换呀,况且现在已经欠下很多了。

“呵呵,你是在炫耀自己的财富么?”塞琳娜玩味道,“我知道你有钱,一个法兰尼斯最大的港口,一个南方最大最火爆的贸易城市,单是巨额的税收,就能让你笑的合不拢嘴巴吧,何况我还听说你垄断了整个比蒙王国的贸易活动,那些执政官可没有少向奥古斯都告状,说你安排部下伪装成强盗,袭击一切不属于你名下的商团!”

“不是炫耀,至于……”陆逊窘迫的无以复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时开始考虑塞琳娜提到这些是在调侃自己,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不用担心,只要你交足了税收,一切反对的声音奥古斯都都会替你压下去。”

“这个没问题……”

陆逊话没说完,塞琳娜就举起了手,示意他暂停。

“听我把话说完,这个税收不是通常的百分之十,而是百分之五十。”

“整个王国都没有这个重的税率吧!塞琳娜阿姨,你这是在欺负人。”小诺诺跑了进来,一屁股做到沙发上,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态度,道,“现在小诺诺代替笨蛋陆逊谈判。”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虽然这个税率已经重到没谱了,但是陆逊依然没有直接拒绝,他总觉得塞琳娜有别的意思。

“你没有直接拒绝,这种态度还算让我满意。”小诺诺看了嘟着嘴巴的小诺诺一眼,道,“奥古斯都需要金币扩充军备,因为他想要征服帕兰特。”

“爱琴第二帝国帕兰特?我想知道奥古斯都是早就有了和这个想法,还是零时起意得。”

“没有那个帝王不想着开疆裂土,其实作为死敌,我们两国之间迟早有一战,而赫斯嘉,即将成为这个导火索。”塞琳娜喝了口红茶,爆出了一段秘辛,“其实这次赫斯嘉招亲,不是奥古斯都的本意,而是王公大臣们合力觐见的结果,至于他们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似乎就与帕兰特的王子有关系。”

陆逊皱起了眉头,情报太少,他根本不可能把这些思绪理顺。

“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但是可以肯定,对方已经准备好了战争,而我们……”塞琳娜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那些大臣依然沉浸在第三帝国这个五十年前的口号中,还以为别人不敢招惹我们呢。”

“说起来,我还宰了帕兰特的五百国王军呢。”陆逊自嘲了下,道,“既然你都提出这种要求了,是不是我和赫斯嘉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至少我和奥古斯都不反对了,但是要把她娶到手,还得看你的诚意。”塞琳娜笑了,“那些想要迎娶公主的家伙们可是多如过江之鲫,贵族们也不会让你轻松的,暗杀之类的绝对少不了。”

“哈,我不介意把法兰尼斯的上层贵族们得罪个遍。”陆逊露出了一个霸气的笑容,接着问道,“阿姨,你为什么帮我?”

“你早就想问了吧?其实答案很简单,最初在阿托卡夫人号上是一见如故,当你救了整艘船上的人以后,我突然想看看你这样的家伙,如果有个良好的起点会做出怎样的成就。”塞琳娜摇了摇头,笑道,“后来我见到了罗兰,她告诉我你和赫斯嘉在一起,你大概不知道,赫斯嘉的母亲去世后,她就把我当做母亲一样看待,有什么心事,都是找我倾诉的,你们之间的事情,哪怕是一句对话,那个患得患失的小女孩都曾经写信告诉过我。”

陆逊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实奥古斯都很爱护赫斯嘉,她的未婚夫是国王也好,是平民也罢,只要赫斯嘉愿意,我们是不会横加干涉的。”塞琳娜说到这里,突然严肃了起来,“但是,如果你辜负了她,那么你将会承受整个法兰尼斯的怒火。”

“有这样的父亲,赫斯嘉姐姐真幸福。”小萝莉咂了砸嘴,回味了一下,道,“那么说,整个南方的总督大权,也是我们的了?”

“恩。”

“太棒了!”小诺诺一蹦三尺高,欢呼完后,眉开眼笑地道,“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给奥古斯都找一条发财的路,家里那位培根侯爵,可是急乎乎地要给他送金帝兰呢。”

“那个伯特矮人族的培根我见过了,有想法却没有执行能力的一个人,这样的家伙,给他一个公爵头衔,给他一块封地又如何。”塞琳娜很看不起培根,没办法,身为人类,瞧不起其他爱琴土著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你要了他多少钱?”小诺诺满脸的八卦表情。

“二千万秘银。”塞琳娜很满意这个数字,不过她随后就皱起了眉头,道,“不过你们只不过是引荐一下,就收人家一千万金帝兰,是不是太黑了点?”

“我只能说你们的胃口太小了。”小诺诺很不屑,随即又道,“我有个计划,可以增加法兰尼斯的战斗力。”

“洗耳恭听!”

小诺诺立刻打起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机械魔像的装甲集团战术,塞琳娜听得很认真,而且眼睛越来越亮,显然,小诺诺找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伙伴。

“的确,只要牵制住对方的魔法师团,大群钢铁铸造的魔像就会成为战场上的主宰,它们可以摧毁一切骑兵、步兵,凿穿一切阵线,但是,这些理论都是建立在你的魔像廉价化的基础上,小诺诺,哪怕是一百万一台,我们都承受不起。”塞琳娜叹了口气,花这么大的价钱就为了这么一个没有实践过的理论,实在太冒险了。

“我相信芙萝拉姐姐,她是爱琴最有才华的炼金术师,阿姨,你可以把皇家炼金实验室向她开放么?我们需要一切有关继续机械魔像的制造数据。”小诺诺跑到塞琳娜身边,拉着她的手哀求道,小萝莉为了她指挥她的钢铁师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塞琳娜有些犹豫,皇家炼金实验室可是代表着法兰尼斯最高的军事科技,怎么能让一位西雅图海族的公主参观,哪怕她是陆逊的妻子都不行。

“我们只要有关机械魔像的资料,另外我想把卫城财政的百分之八十都用来组建机械魔像师团,这样你们可以放心了把?”陆逊可不担心计划能否成功,在原来那个时空,坦克面对骑兵那就是完虐,他也很想玩一把闪电战,另外这么一来,那应该上缴的百分之五十的税收还是落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小滑头,好吧,我先考虑下,你们去吃饭吧。”

“阿姨,我今天宰了一个叫艾恩的主祭,拆了那间坐落在塔兰街的教堂。”陆逊走到门口,说完这话,立刻就跑掉了。

塞琳娜愕然地看向小诺诺,小萝莉一吐舌头,也跑了。

“这孩子,真不省心,奥古斯都,你怎么看。”塞琳娜感慨了一句,向着客厅里的那面一人高的镜子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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