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请柬

“老鬼,你是老鬼!”肖宗洋双手被手铐拷住,但他嘴巴没被封,他对着男警察吼道:“你别以为你卸了妆,换了身警察的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你一定是老鬼,要不然你怎么会来得那么快?!”

男警察听了他的话,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地表情,他眼珠动了动,似乎瞥了身边那个女人一眼,而身边的女警察则一点都不为所动。

肖宗洋这才想起Nina的话,他开始相信这是Destiny做的局,只是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个神秘的组织还要在他身上搜刮什么呢?

“锦衣对肖宗洋的干预似乎出了点状况,被肖宗洋识破了。”步宴晨蜷缩着腿坐在飘窗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对面的天台上,两个小孩安静的坐在阳光下折纸飞机,对南柯梦的汇报,她没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他是不是提前知道我们会对他进行干预?”南柯梦试探地继续问了句。

“他们在等我出现。”步宴晨点亮自己手机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一张邀请函,是吉田龙一发来的聚会邀约,邀请步宴晨赴约,时间是今天晚上,地点在吉田府邸。

“鸿门宴?”南柯梦发现那张请柬居然是黑白色的,这种请柬一般都是家里有丧事的时候发的,而吉田家这几天没死人。

南柯梦一看这请柬,就知道有问题,凛然道:“我替你去。”

步宴晨摇了摇头,说:“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不出现,幕后的人不会露马脚。你通知向兆龙好好蛰伏,不要轻易出手,他们是我最后的底牌。”

“好,明白,但吉田那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跟你一起去。”南柯梦说事到如今谁都不能相信。

步宴晨很欣慰她的忠心,但搭着她的肩膀,道:“不,你要替我做一件更危险的事。”

“金溯?”南柯梦眼睛微微眯起,大致猜到步宴晨口中那件更危险的事是什么。

“知道‘猎户座’这个组织吗?”步宴晨用最冰冷的语气问她。

南柯梦点了点头,说:“听说过,一帮利用美色、骗术等肮脏手段,榨取富人钱财,收刮明星、政治人物名声的乌合之众,这个组织链条比较分散,行动的时候由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组成一队,女骗子按级别从低到高分别被称作‘燕子’、‘孔雀’、‘凤凰’,而男的一般隐藏在幕后,替女的做一些她不方便做的事,也变相监督女骗子。”

“金溯在‘猎户座’里的代号是‘火鸾’,属于拥有特殊代号的最高级别成员之一,在国际刑警中代号‘霍乱’,常年在中国、日本、韩国和新加坡活动,在猎户座这个组织里,有自己代号的只有三个女人。”步宴晨对南柯梦道。

“你早知道她是猎户座的人?”

步宴晨说,是一个代号银狐的人告诉她的,那个人给的提示很简单,但很关键,只是她还不清楚‘银狐’是哪一方的人,她给的信息通过很隐秘的渠道传来。

步宴晨看向南柯梦,对她说火鸾不会一个人行动,她背后一定有一个监视她的男人。

“我明白了,我会把那个人渣找出来的。”南柯梦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步宴晨目送她离开后,回眸低头凝视吉田龙一发来的黑白请柬,仿佛看到一个多年的好友,提刀横立在她的面前。

步宴晨坐车来到吉田府邸的时候,发现他家的看护和保镖都换了,换成了步宴晨不认识的新面孔,不过这也是步宴晨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

吉田的手下把步宴晨带进他的会客室,步宴晨环顾这个有点像书房的会客室,它呈六角形格局,挑高五米开外,会客室中间放着一个简美风格的书桌,对面放着一张美人靠。四周被三个书架两个落地窗围绕,两个书架放书,还有一个书架放的是各个时代的照相机。书房。

步宴晨到的时候,吉田还没来,她坐在美人靠上环顾四周,目光很快被一本放在书桌背面书架上的书吸引,因为那本书的名字,叫《他在时间的背面》,和金溯给她口红里面纸条背面那几个字一字不差。

难道金溯想告诉她的信息,就藏在这本书里?步宴晨好奇地走到这本书前,刚伸手想拿出来翻阅,却听见会客室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声。

步宴晨转身,看到吉田龙一站在会客室门口,一脸失望地看着她,他的眼神颓然而又透着狠戾,像狼眼一般透着青绿的光。

吉田龙一领着步宴晨进入餐厅,餐厅是一张长长的原木桌,吉田龙一坐在主人位,步宴晨被安排在他对面,两个人坐在长桌的两头,长桌的中间,吉田龙一安排自己的妻子小野子为他们上菜,而小野子的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站的位置中间,放着一个小柜子,小柜子上摆饰着一个刀架,刀架上是一把开了刃的武士刀。

“上次你来的时候我身体有恙,没有好好招待你,实在过意不去。”吉田龙一给自己倒上清酒,示意小野子上菜,小野子双手颤抖着托着盘子,把生鱼片、寿司一叠一叠地摆在步宴晨面前,步宴晨见小野子面色惨白,神色慌张,手忙脚乱地还打翻了一叠寿司,忙示意她放下盘子,自己把菜从托盘里取出来。

“吉田,我们多年的交情,没必要那么客套,你今天发了一张黑白的请柬给我,什么意思?”步宴晨也给自己倒满酒,一饮而尽。

这时小野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低着头坐在长桌中间。

吉田龙一见步宴晨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喝了他的酒,浅浅一笑,说“让你见笑了,兄弟我被人背叛,所以提前发个丧。”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亮挂在墙壁上的电视,电视画面是偷拍的角度,但画质很清晰,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主角是小野子和已经在仓库那晚死去的中岛翔泰,两人在**翻云覆雨,嘴里说着污言秽语,不乏咒骂吉田龙一的话。

步宴晨越看越心惊,她没想到自己安插在吉田龙一身边的中岛翔泰居然这么大胆,竟然敢动吉田龙一的老婆,她看向小野子,小野子低着头,嘴角微微颤动着,步宴晨看得出她很害怕,但她没有向吉田龙一求饶。

“碰。”突然小野子用手里的碗碟砸碎了电视。

“够了,够了!吉田龙一,你杀呀,你杀!你杀中岛又怎么样,你有本事把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全杀了,世界上只要还有一个不是你的男人,我就要和那个男人上床,我就是要人尽可夫,我就是要你们吉田家成为世人的笑柄!”

“八嘎!”吉田龙一暴怒地拍响桌子,小野子身后的黑衣人‘呛’的一声把武士刀提了起来。

小野子爬上桌,张狂地向吉田龙一冲去,却被另一个黑衣男人按在桌子上,但她依旧不求饶,对他嘶吼道:“把我青山哥还给我,把我青山哥的命还来!吉田龙一,我恨你,我恨你爸爸,也恨我爸爸,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放心,青山哥一定在桥上等我,我们会来找你们的,我要吉田家,小野家,满门死绝!哈哈哈,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步宴晨听中岛翔泰说过,小野子青梅竹马的男人在她结婚当天从广岛最高的楼摔了下来,想必那个男人就是‘青山’。

“杀!”吉田瞠目欲裂地瞪着小野子那张不顾一切张狂地脸,嘶吼着向提着刀的黑衣男人下令。

“祝我们马上全家团聚!啊……”黑衣男子一刀刺穿了小野子的胸膛,小野子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瞪着吉田,吉田不知道是被她的诅咒吓得还是气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了一纸巾的血。

步宴晨看到小野子在眼前被人刺死,心也揪了起来,她强装镇定的喝了口酒,放下酒杯的时候,桌子上的血已经弥漫到了她的面前,但此刻的她不能示弱。

“把这个**妇,拖出去埋了。”吉田对那两个黑衣人说。

“是。”

两个男人把小野子的尸体拖出去后,整个餐厅就剩下步宴晨和吉田两人,吉田从衣服里拿出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是偷拍步宴晨和中岛翔泰在仓库见面的照片,步宴晨看着这几张照片,后脑勺一阵发麻。

“中岛已经死了,就在和我见面的那晚。”步宴晨放下照片。

“我知道。”吉田夹起一个寿司,整个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对步宴晨道:“但我身边,像中岛翔泰那样有二心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吃着吉田家的饭,却不对吉田家效忠,这些人,不配留在吉田家,步宴晨,把这些人的名单给我。”

步宴晨明白吉田的用意,原来是要和她做切割,吉田龙一知道自己身边有步宴晨的人,而且都在社团重要的岗位上,说得难听点,步宴晨振臂一呼,完全可以在吉田社垂帘听政。

“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人挑唆?”步宴晨直了直身子,捡了一个和他刚才吃的一样的寿司,吃了起来。

吉田看着步宴晨平淡吃寿司的样子,突然笑了,说:“我刚在你面前杀了人诶,你记不记得那年在马来西亚,我要杀我犯事的手下,你好紧张向我求情。”

他的笑容渐渐变淡,提醒步宴晨,从刚才到现在,她眼皮都没眨一下。

“变得是你,不是我。”吉田龙一对步宴晨说。

“我变什么了?”步宴晨摇了摇头。

吉田龙一喝了一口酒:“你不那么纯粹了,你有野心了,我看得出来,步宴晨,你所图太大,恕我不能用整个吉田家的命运当你的棋子。我今天所做的,不受任何人的挑唆,只是我自己的决定,这些年替你做的事,足够报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步宴晨瞥了他一眼,举起她和中岛在仓库见面的照片,问吉田:“你知不知道那天中岛对我说什么?他说你恋爱了,我本来不相信,今天见了你,我信了,吉田,你真的恋爱了,你想拥有和普通人一样平稳安定的生活,你想做类似大卖场一类的买卖,或者去开连锁超市,对,你就是那么布局的。”

“吉田这艘船早就应该驶向黎明。”

“吉田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如果没有我的人约束,吉田这艘船能驶向白天?不,它会沉入海底,堕入地狱!吉田,你知道为什么你这艘船现在能行驶在黎明或者黄昏的分界线上吗?”

“吉田家的船该完全由我来掌舵!”吉田咆哮着拍着桌子站起来,朝步宴晨吼道。

步宴晨逐渐眯起眼睛,对他道:“吉田家在你的手上只会变成社会的毒瘤,你对此毫无办法,当年的你没有,现在的你更没有,现在的你该和千夏小姐归隐,我帮你解决掉千夏的后顾之忧,你跟她双宿双飞去吧。”

“步宴晨!”

“你杀得了我,今天就不会杀自己的老婆。吉田,这么些年,你应该知道是哪些人在把吉田这艘船往阳光下拉,你要跟我做切割,那么把那些人都杀了吧。”步宴晨站起身,走到吉田的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说。

“来人!”吉田大吼一声,但进来的人不是刚才那两个黑衣人,而是吉田龙一的弟弟吉田凉介。

吉田龙一一脸震惊地看向吉田凉介,又把目光转向步宴晨露出惊惧的神色。

“哥哥,嫂子呢?”吉田凉介面无表情地问吉田龙一道。

吉田龙一突然笑了,瞪着自己的亲弟弟,压着几乎咆哮而出的声音:“你和那个贱人也有一腿?”

吉田凉介依旧用冰冷的声音说:“哥哥,步宴晨大人说得对,您被妖孽蒙蔽了眼睛,连自己的妻子都下手杀了,您这样,可不能再领导吉田社了。”

吉田龙一站起身想教训弟弟一顿,却被凉介一拳打掉两颗牙,他毕竟刚动过手术元气还没恢复,不是自己弟弟的对手,只能向外呼叫外援。

“来人啊,来人!”

但这次进来的小泉健人,依旧先对步宴晨行礼。

吉田龙一眼见大势已去,浑身瘫软,问步宴晨:“你刚才说帮我解决掉千夏的后顾之忧,让我跟她双宿双飞,是不是真的?”

步宴晨没有说话,只是对吉田凉介说了句:“把他交给警察吧,我想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人放心吧,他毕竟是我哥哥,我会找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随便坐二、三十年应该就能出来了。”凉介对步宴晨说。

步宴晨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由小泉健人带路,走出吉田府邸。

吉田府邸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带面具的男人,那个男人坐在茭白月光下的屋脊上,冷眼看着步宴晨被小泉健人领着,匆匆走出吉田家的院子,而他身后,站着一个较小的女人,她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跟着步宴晨转动视线。

“银狐,你可以向Nina汇报了。”男人沉声对那个女人道。

“我估计她会杀了我。”银狐嘟囔着给Nina发讯息,说步宴晨来见吉田龙一的时候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吉田龙一不仅没能杀了步宴晨,还在步宴晨的挑唆下,被吉田凉介篡位。

“怎么搞的?她事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吗?你的执行是不是有不严密的地方?!”果然没过多久,Nina就发语音来质问银狐,银狐故意把声音开大,让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听见Nina的怒火。

“沈沐,您可害惨我了,Nina发起火来,说不定把我生吞活剥掉。”银狐撒着娇对沈沐诉苦。

沈沐悠悠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目光眺望着步宴晨远去的车灯,那明晃晃的雪白的灯光,在山间绕啊绕,看似比当头悬着的明月还亮。

银狐嘟着嘴:“您这样帮Destiny的人,不觉得对Nina不太公平吗?毕竟对付Destiny,可是Fate成立的初衷,Nina即便计划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是在执行Fate的战略。”

“她不该和‘猎户座’合作。”沈沐动了动嘴唇,问银狐是不是觉得他偏心。

“如果只要步宴晨死,Nina完全可以不费那么大的周章,她这样拐弯抹角的,费尽心力的借刀杀人,就是不想你怨恨她。”银狐轻声地为Nina辩解。

“我知道,所以我才派她来。”沈沐抬起头,看向西南方向,尖锐地视线仿佛破开虚空,直达遥远的美国,那个风华绝代的姐姐脸上,她那冰冷到几乎可以凝固时空的眼眸,令沈沐不由紧了紧领子。

“这么说,你不怪Nina?”

“不怪。你问够了没有?”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是步宴晨要杀Nina,你会专程从美国赶来阻止吗?”银狐好奇问。

“不会。”

步宴晨一直被送到车上后,她的心才‘砰砰’开始狂跳起来,一想到刚才血腥的镜头,一下没忍住吐在了车上。

“不好意思。”她对司机说。

“没事,一会儿我去洗车。”

她打开车窗,让车厢里的味道被风带走,心里隐隐感激那个叫‘银狐’的人,要不是她的提醒,她绝对想不到吉田龙一早已包藏祸心,她也不会下那么大的决心和吉田龙一摊牌。

要不是来赴宴之前勾连串通好吉田凉介和小泉健人,她今天怕是得步小野子的后程。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后怕。

“不知道锦衣和南柯梦那边怎么样了。”

“银狐这个废物!”Nina一把摔碎了手机,此时的她躲在离剧院不远的一个巷子里,从昨天开始,她就感觉自己被跟踪了,她没有看到跟踪她的人,但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四面八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要不是这样,她不会派银狐那个废物去吉田家,她会自己去。

收到银狐的汇报后,她马上用卫星电话通知金溯,告诫她吉田龙一已经失势,现在吉田凉介掌权,吉田凉介的人很快会去找她,让她有机会快跑。然而当金溯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吉田凉介的人已经冲进剧场,和吉田龙一派驻监视金溯的人打了起来,金溯也趁着这个空档,从二楼窗户跳到另一幢楼的平台上逃了出来。

金溯从平台的维修通道往下走,发现里面是一幢废弃的楼,楼道里面堆满了杂物,应急通道的门被杂物封死,她只能沿着通道来到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倒是开着,但里面阴森恐怖,可是金溯的头顶已经传来密集的脚步,以及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八嘎’滚滚而下,由不得她多想,便只得进了这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倒是一扇铸铁的防火门,她费力地把铁门关上,那是种人防门,很是厚重,门里灌水泥,所以门外的人一时半会进不来。

只是门这一面没有一点光线,金溯用手机微弱的灯光往里照,发现地下室还挺空旷,只是堆了很多蒙着灰布的东西,她往地上照,发现地上有断断续续的白色停车线,想来这竟是一个废弃的底下停车场。

“天无绝人之路。”她想着既然是底下停车场,就一定有出口,便半摸索着往前寻去,只是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发来讯息:“我在你的身后。”

金溯看到这条讯息,本就神经绷紧的她慌忙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她身后是一片杂物堆,杂物堆的缝隙里,似乎有一只男人的眼睛,一闪而过。

“谁?!”金溯照着那堆杂物,握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仔细地看着那个缝隙,透过缝隙,看到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在不规律的来回摆动,那东西被像头发一类的黑色丝状物缠着,中间又分明有些殷红和惨白掺杂,活像一个死人头!

金溯被吓的不断往后退,急切的想找出口,但走到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出口已经被铁闸门封死,铁闸门有锁,但是没有钥匙,她根本拉不开,而且走到杂物边上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一阵浓烈的腐败味道,味道之刺鼻让她感觉到恐怖,她拿起一根木条,慢慢拨开覆盖杂物的白色雨布,雨布下面发现好多死去的老鼠,它们的一条腿被一个个锈迹斑斑的捕鼠夹夹住,整条腿都已经腐烂,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但有些还没死透。

看到这么多老鼠,金溯也是头皮发麻,她回到自己进来时的那扇门,却听见外面的人在钉门,好似知道这个地下室没有出路,要把这扇门封死,不让她出去。

“啊!”她用身边所有能搬得动的东西砸门,抒发自己的惊恐和愤怒,但门外渐渐平静,外面的人把门封死后,就走了,而她的手机也耗尽了最后的电量,周围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暗。

“啊……”她哭喊,大叫,用尽一切办法发出的动静都没换来救援后,她开始安静下来,而这时,她看到一块白布下面,亮起一丝亮光,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下掀开那块白布,她整个人都僵直了,因为她看到一块被白布遮住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手机,而那个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猎户座’的标志。

金溯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先去拿钥匙,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个设置在桌面里面的捕鼠夹机关,在她拿到钥匙的一瞬间,机关启动,夹住了她的手指。

“啊——”她惨叫一声,手指传来钻心的痛,她忙把机关拉开,发现两根指甲盖被打碎了,鲜血直流。

她咬着牙去开卷闸门的锁,却发现钥匙根本没法打开卷闸门。

“妈的!”她狠狠地踢了卷闸门一脚,流着眼泪蜷缩在卷闸门边上,痛哭道:“好不容易能自由,好不容易……”

她抬头看向桌上放着的那只手机,满脸地厌弃,仿佛看着地狱的入口。

而此时南柯梦则在门外通过监视系统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原来这个女人也是个被利用地可怜棋子,她并不想真正做所谓的‘火鸾’吧,但没关系,放置在桌上的那只手机,她可以用的,她应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猎户座’的标志。

她用那个电话,一定打给她的同伙,但不论她打给谁,那个电话最终只会接到南柯梦这里,因为这个场景是南柯梦布置的,而不是猎户座,她只是要知道金溯对猎户座的态度,也要知道监视她的那个男人是谁。

“别那么倔强,用那个电话吧,打给监视你的人渣,只要你拨通电话,叫出他的名字,你就自由了。”南柯梦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默念着,然后打开了老鼠仓,让上百只老鼠冲进地下车场,然后画面里的金溯终于奔溃了,她大哭着奔向那只电话,却发现电话上根本没法显示按键。

那电话上只有一个图标,她按了那个图标后,等了三秒钟等待提示音,那头便接起了电话。

“你快放我出去……混蛋!”

她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却让南柯梦脸色瞬间刷白。

“你们是Destiny的人吧。”肖宗洋在‘警车’后座伸直了腰,舒展了一下脖子,识破了锦衣和老鬼的计谋后,他表现得坦然起来,摆出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的得意神色,问锦衣日本女警察发长不过肩,问她知道吗。

锦衣捏起垂到胸前的长发,轻轻捏了一下,问身旁的老鬼:“日本有这种规定吗?”

“没有。”老鬼说日本女警察大多短发,但也有留长发的,没有明文规定必须剪短发。

“你们承认了!哈哈,你们承认了,你们是Destiny的人。”肖宗洋得意地笑起来,而与此同时,锦衣也收到了步宴晨发来的,让她即刻停止干预的命令,她让老鬼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把肖宗洋从车里拉出来,替他解开手铐。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Destiny的人?”锦衣一边给他解手铐,一边问他。

“是FBI的人告诉我的,她说她叫Nina。”肖宗洋说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Destiny这个组织所赐,他问锦衣,她是不是Destiny的首席。

“Nina?她还对你说了什么?”

“砰!”就在锦衣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她听到远远的传来一声类似汽车轮胎炸胎的声音,从汽车后视镜里,看到一个闪光点,锦衣下意识地按着肖宗洋的头,把他护在身下,躲在车后。

“啊!”车的另一侧响起一声痛苦的嚎叫,站在车外望风的老鬼应声跌倒在地,锦衣躲在车后不敢露头,看不到老鬼那边的情形,只能大叫他的名字,但老鬼已经无法开口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你们还要演什么戏?”肖宗洋推开锦衣,他‘呼啦’一声从车后站起来,却被锦衣再次死命扑倒,而这次,扑倒他的时候,他听到尖锐子弹划过自己耳朵的声音,也看到锦衣的脸被子弹划出一道可怖的伤口。

“别动!”锦衣一手按住肖宗洋,一手拿出手机,开启录制视屏模式,缓缓把手机探出车顶转动,她本想拍远景,确定那个狙击手的位置,但当她拿回手机回放视屏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车后面站了一个女人。

不是狙,是消音手枪!那个女人是谁?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可惜画面的画质太糊涂,来不及细看,偏不逢时的,南柯梦的电话又突如其来,把画面打断。

她没时间接南柯梦的电话,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判断好了位置,绕过车头,那是个浑身包裹在一件黑色雨衣里的女人,看不清脸,但从握枪的姿势,看得出那个女人不是用枪的老手,锦衣见她转过来,向她扔出了手机,手机直夺那女人面门而去,那女人一个侧身,躲过手机的同时对着锦衣开了一枪。

但锦衣何等身姿敏捷,她像猎豹一般贴地飞掠,躲过子弹,只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不到女人三步远的地方,那女人本以为有枪在手,天下我有,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连枪都没放在眼里,似乎参透了体术的究极奥义,使出了一招双龙出海,凭空手夺黑枪。

“碰。”锦衣跪倒在地,她用腹部硬接一枪,但也凭借过人的蛮力,抢到那女人手里的枪,她一手捂着腹部的枪口,一手用枪指着眼前那个女人,眼中凶光毕露。

“你是谁?”锦衣疼的快要晕过去,但在晕过去之前,她必须下决定,要不要把眼前这个女人杀掉。

“你没事吧。”肖宗洋从锦衣身后扶住她,关心地看着她的伤口,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替我看住这个女人,别让她跑了。”锦衣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夺来的手枪交给肖宗洋,肖宗洋郑重地接过那把枪,把锦衣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走向那个女人问她:“Nina,你怎么才来?”

肖宗洋转过身,抬手两枪,打在了锦衣的额头和心脏位置,锦衣死的时候睁大了眼睛,残存的视线看到那个女人脱下雨衣,走到了肖宗洋的身边,两个人一脸冷漠的看着她,听到那个女人说:“我被人盯上了,不然早跟上来了……”

步宴晨接到南柯梦电话的时候,已经预感到不妙,因为南柯梦告诉了她一件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她说金溯招供肖宗洋之所以来日本的原因,是因为他在中国杀了人,而他杀的那个人,就是猎户座组织监视金溯的那个男人。

金溯说原本猎户座要对肖宗洋下追杀令,但由Fate组织的Nina牵线做保,肖宗洋毛遂自荐加入猎户座,代替那个被他杀掉的男人执行监视金溯的任务,也就是说,现在的肖宗洋不仅是猎户座的成员,还极有可能在和Fate合作,执行Nina布置给他的任务。

“金溯说肖宗洋是个很可怕的男人,报复心极强,而且非常变态,比以往监视她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暴虐地摧残她,而理由竟然是他爱她。”南柯梦对步宴晨说。

步宴晨听到这件事后,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给锦衣,但锦衣没有接电话,明明已经让她终止干预了,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接电话呢?

“18,把锦衣的定位发给我。”她忐忑的求助18。

没一会儿,18就把锦衣的定位发到了她的手机上,她看了一眼,直接让司机往定位的地点赶去,还拨通了周兆龙的电话,但周兆龙却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木子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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