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扭秧歌的，踩高跷、舞龙、舞狮的，现在社会开放了不少，近两年还有游神的。

山上的寺庙也放开了，不少人上去拜财神，拜月老，求个好姻缘。

从热闹的广场上穿过，站着看了一会儿舞龙和扭秧歌的，一家人就往山上走。

就算不求财，也要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特别是给顾南枝求，不然苏若觉得心里总是不安生。

顺着山路蜿蜒向上，顾南木觉得自己腿肚子都转筋，手里的糖葫芦也不香了。

她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都挂在顾南枝的身上。

“姐、姐，嗬……我累。”

顾南枝也大口喘息着，她的状态比顾南木好一些，但是也赶不上苏若和大强小红。

她断断续续，“坚持，就是胜利，我看半山腰上还有卖爆米花和糖水的，加油。”

听见有吃的，顾南木总算稍微打起一点精神，拖着疲惫的身体机械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瞧见山顶上的寺庙轮廓。

附近的镇子和村里的人都过来祭拜，来来往往都是人。

不知道怎么了，前进的路被堵住，所有人停下爬山，抬头看向前面。

“怎么了？咋停下来了？”

“前面的怎么不快点走啊？”

顾南枝也跟着看过去，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条小路上，顾大丫不知道怎么了，停在路中间，肥硕的身体堵住了一条小路。

她指着一脸阴郁不说话的陆泽，和身后跟着的三个小的，厉声骂。

“大过年的，落个脸子给谁看，如果不是你们，老娘至于过得这么惨吗？求神还不是给你求一个好前程，一个废物带着三个小废物，我看你们以后也别上学了，反正都被开除了，干脆进城打工去吧，还有你陆甜甜，少在后面装的无辜，你是什么货色老娘我不知道？等你长大了老娘就把你嫁出去，好赖能换点彩礼，呸，臭丫头一个。”

尖锐的嗓音让附近不少人看过去，其他人瞧见她泼辣，也不愿意大过年的和她吵，只能都停下脚步，等着顾大丫移动身体。

顾南枝撑着膝盖抬起头，瞧着陆家那一大家子。

不同于上辈子，这次一家人狼狈了不少，衣服皱皱巴巴贴在身上，几个小的头发乱糟糟，身上还打着补丁，瞧着可怜极了。

间顾大丫久久没有要动弹的意思，身后人抱怨了两句。

顾大丫一听就炸毛了，连带着后面抱怨的人一起骂了一遍，这才罢休。

她撑着后腰，‘哼’了一声，扭着屁股上了台阶。

没注意到身后三个小孩阴郁的眼神。

顾大丫好像……怀孕了吧，肚子大了不少。

她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满脸都是骄傲和慈爱。

“等我儿子生出来，哼。”

陆泽眼中都是烦躁的情绪，看着顾大丫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顾大丫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顾南枝却丝毫从陆泽看不出温情。

陆家几个孩子哭哭啼啼，特别是陆甜甜，她长得本就可爱，哭起来更加引人心疼。

周围来上香的人都对着顾大丫指指点点，顾大丫挺着肚子就向说话人身边靠。

“来来来，往我肚子上指，欺负孕妇算什么本事，你这是在佛祖面前造孽！”

几句话气的那个人捂住心口，差点晕厥过去。

顾大丫还得意着，眼皮一抬，忽然瞧见人群中的顾南枝。

她比之前还要出众，即便周围人山人海，还是能让人一眼便看见她的存在。

和旁边穿着普通的人不同，她穿着最流行的喇叭裤，小皮鞋，鸭绒服，头发被简单的梳成马尾，随着步伐在脑袋后面晃动，简直晃到人心里去了。

不知不觉，不少人的视线被她吸引。

顾大丫心头一震，她莫名害怕顾南枝和陆泽撞上，害怕陆泽知道当初他救的是顾南枝，而不是她顾大丫。

她立刻转身，粗声粗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佛祖求你儿子平安。”

陆泽比上次顾南枝见到他的时候还要阴郁，整个人一言不发，看谁眼神都是阴恻恻的。

陆林小声：“爸，后妈就是平时凶了点，爱打人，你别和她计较。”

谎话张口就来，陆森也符合，“刚才她打我，可疼了。”

陆甜甜还没来得及绿茶发言，陆泽就冷声。

“活该，怎么不打死你们这些拖油瓶。”

他甩开陆甜甜拉着自己的胳膊，大步流星走向山顶，一点也不害怕三个小的被拍花子拍走。

“姐，你在看什么？”

顾南木嘴里塞着糖葫芦，拉了拉顾南枝的袖子。

顾南枝回过神，“看个笑话。”

“什么笑话？和我说说。”

“就不告诉你。”

苏若去拜佛，顾南枝领着顾南木，大强小红在寺庙内转悠。

正巧和进殿的陆泽错开。

陆泽跪在蒲团上，一个头磕下去，正要抬头，后面陆林的眼神骤然变得阴狠，用力向前一撞。

砰——陆泽身形没稳住，一头磕在寺庙地砖上，瞬间见了血。

陆林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还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

“后妈你推我干啥，撞着我爸了！爸你脑袋没事吧。”

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好像隔着一层玻璃，陆泽听得不真切，他晃晃脑袋，血顺着额角向下流。

他皱眉，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顾南枝，你死哪儿去了，没看见我受伤了！”

“啥！你还想着那个小贱蹄子！你是不是背着老娘和她勾勾搭搭！”

顾大丫平生最听不得‘顾南枝’这三个字，特别是从陆泽口里说出来的，她当即就炸毛了。

苏若动了动耳朵，隐约从人群中听见有人叫自己闺女的名字，她抬眼看过去，就看见比之前又胖了好几圈的顾大丫一只手拧着陆泽的耳朵。

陆泽一脸不耐烦，抬手推到了顾大丫。

“哪儿来的死八婆，猪八戒成精了？离老子远点，老子看见你一声肥肉就觉得恶心。”

他皱眉看着顾大丫，还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从别墅里忽然出现在寺庙里，下手没有轻重，直接将顾大丫推倒。

“哎呀，哎呀打人了，我的肚子，我的儿子！陆泽你没良心的！你亲生儿子被你杀死了！”

血顺着顾大丫的双腿流下，浸透了她的大厚棉裤，落在地上一滩，特别扎眼。

周围人乱哄哄成一团。

“你咋退你媳妇啊？赶紧背着下山去卫生所吧，不然孩子真保不住了。”

旁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赶忙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