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使者
正当西半球那片曾经被誉为新大陆的土地上,美国、加拿大盟军的将士为保卫美利坚而在火线上拼死搏杀之时,一架瑞典皇家航空公司的a-300客机穿过繁星点点的夜空,平稳地降落在巴基斯坦卡拉奇的国际机场上。

飞机上有一群身份特殊的人物——以美国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为首的美国特派使团——在外交战线上为保卫美利坚奋力拼搏。

坎贝尔此时感到十分疲惫,靠在航空座椅上,缓缓地闭上双眼。为了争取更大的国际援助,这三天来他马不停蹄地穿行于欧亚各个美国传统盟国,游说它们加入到支援美国反抗苏联侵略的队伍来。

但费尽口舌的坎贝尔所获甚微,西欧盟国愿意增加援助,但仍然拒绝出兵。虽然有所谓的北大西洋公约,不过似乎已成一文废纸。饱经战乱的欧洲并不想把自己推入与俄国人直接开战的深渊。

在中东,除了美国一手扶起来的以色列表示愿意派出军队前往美国本土参战外,土耳其拒绝了封锁土耳其海峡的要求;埃及的苏伊士运河也仍将向苏联舰船保持开放;沙特阿拉伯虽然表示愿意保持对美石油供应,但无法提供护航;印度早就宣布中立,不愿借入美苏战争,当美国驻印大使向印度外交部提交了一份坎贝尔访印的计划时就被印方委婉地拒绝了。至于巴基斯坦,还算可靠,战争爆发后,但承诺在阿拉伯海为美国油船提供护航,并同意为美军在印度洋的活动提供后期保障。

坎贝尔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东亚的日本、韩国了。不过就算上述国家愿意全力帮助美国,也起不了太重大的作用,战前两国的防务都得依靠美国。

其实坎贝尔此行还有一个重大的使命,那就是飞越喀拉昆仑山,秘密访问中国!当然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能否实现,毕竟直到现在,中美还是处于一种近似敌对的状态。令人欣慰的是通过巴基斯坦这个出色的中间人的牵线搭桥,中国方面表示愿意接受美国国务卿的非正式访问。所以当美国特派使团在利雅得登上了瑞典皇家航空公司的包机时,坎贝尔果断地决定先去巴基斯坦,再转往中国。现在他们在卡拉奇机场作短暂停留,然后将在深夜秘密飞往北京。

“鲍尔斯,来杯咖啡?”朱丽安娜?索伯斯端上了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尽管使团这几天的穿梭外交无异于艰苦的长途行军,实际上身为国务卿助理的她却要比其她人都忙,但她却仍然显得精神抖擞。有科学家称女性比男性更具毅力和耐力,她或许就是最好的实证。索伯斯不仅熟悉欧洲事务,还曾在香港、台湾、日本以及东南亚生活和工作过,对远东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有深入的了解。尤其她曾广泛接触过中国政府的驻外官员,也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这些都使她在杜根的政府内阁中得到了一席,也罕见的成了象群中的一头驴!对中国十分陌生的坎贝尔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朱丽安娜这种助手。

“谢谢,朱丽安娜。”坎贝尔对党外助手的热情报以诚挚的感谢,端起一杯咖啡慢慢地呷了一口。“糖加多了。”坎贝尔稍稍皱了眉头说“医生说我血糖偏高,要控制糖份的摄入。”

“噢,抱歉,鲍尔斯。”朱丽安娜微笑着说“以前你很喜欢喝甜一点的,我就按照你习惯的份量加了。”

坎贝尔放下咖啡杯,说:“为了健康,我不得不改变习惯。”说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改变习惯通常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朱丽安娜一边享受咖啡一边说“可要是一旦改变了,很多情况就会好转起来了。”

坎贝尔看看朱丽安娜,然后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也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为了尊重对方的热情。当他满意地吞下自己以往中意的口味后,疲惫的神情放松了些许。接着严肃地问道:“以你对中国人的了解,你认为我们此行的成果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我不抱太多幻想。”朱丽安娜想也不想就摇摇头说,那金色的卷发在明亮的头光下晃动,反射出迷人的光芒。“我们此行只是去改变一个习惯,改变我们与中国人相互敌视的习惯。而且这种改变不会太令人愉快,也不会很顺利。”

坎贝尔又放下咖啡,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句地重复了助手刚才的话:“可要是一旦改变了,很多情况就会好转起来了。”

“但愿吧。”朱丽安娜点点头说“他们不会直白地说‘是’或者‘不’,而是会说‘我们还要研究一下’。当然,一些重大的原则问题除外。”

“那我们就把此次访问上升到重大的原则问题。”坎贝尔说着露出微笑“总统开出的价码是中国人难以拒绝的。”

朱丽安娜却淡淡地笑道:“他们不像我们,交易一定要在天秤称平衡时才能达成。”

“可我们很难开出更优惠的条件了。”

“我得提醒你,他们是世界上最早发现杠杆原理的民族,而且他们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创立了他们自己独特的国际关系学说,他们有个专门的词汇来描述,‘合纵连横’。”

就在这时,巴基斯坦外交部长佩齐?穆汗默德?柯依夫登上了飞机,同行的还一位中国人。

“你好,佩齐。”坎贝尔马上热情地伸出手,他与柯依夫已经非常熟悉,在非正式场合都互称名字。

“你好,国务卿先生。”柯依夫却十分庄重地用正式用语,与坎贝尔握手后便急忙介绍随行的中国人“这是中国人民共和国驻我国大使古良先生。”柯依夫刻意强调中华人民共和国。

坎贝尔马上主动伸出右手,郑重地说道:“你好,大使先生。我是美利坚合众国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非常高兴见到你。”

古良微笑着用英语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好,但也郑重地向对方伸出右手,两只右手有力地握到一起——这是历史性的一次握手,虽然是在不太正式的场合下,但却是朝鲜战争后中美外交官第一次握手。

“这是我的助理,朱丽安娜?索伯斯女士。”

“您好,大使先生。非常高兴见到您。”朱丽安娜用流利的汉语向古良问好,并伸出右手。

“您好,索伯斯女士。”古良保持着微笑也用汉语说,然后再次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了一下朱丽安的手指部位,然后他用流利的英语说:“没想到美国的外交官如此精通中文。”

“我也没想到中国的外交官这么精通英语。”朱丽安娜用普通话回应。双方都有些在奉承对方,虽然从对方的发音、用词上可窥一斑,但到底只是说了那么一两句。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坐下来谈吧。”坎贝尔示意道。

于是众人围着坎贝尔的临时办公桌坐下来,秘书也送上了新煮的咖啡。

古良大使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放下,用英语庄重地说:“坎贝尔先生,我奉我国政府之命,特来通知你,由于技术上的原因,我们在明天也就是北京时间九月八日四时以前,无法向贵国专机开放领空。”

坎贝尔与朱丽安娜不禁相互看了一眼。

“大使先生,你能否详细说明原因?”坎贝尔问。原本双方通过巴基斯坦约定坎贝尔的飞机在北京时间七日二十二时从中巴边境进入中国领空,到达北京后秘密进驻巴基斯坦驻华使馆。现在中国人却突然改变了计划。

“我也不清楚。我的上级只是说是技术上的原因。所以国务卿先生最快也只能在明天上午十点才能到达北就。”古良强调技术上的原因。

柯依夫赶紧补充说:“鲍尔斯,我们已经为你们的延迟做好了准备了。”

“谢谢,佩齐。”坎贝尔接着转向古良说:“大使先生,那我们就在明天四点准时进入贵国领空。”

“好的,国务卿先生。”古良说着站起来“中国欢迎你。”然后伸出右手。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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